10月12日晚,《綠色中國》課程第三講《生态文明:生态興則文明興》在三教智慧教室B203開講。唐尚書老師指出,生态與文明的關系,就像大地的軀殼與靈魂,生态培育着文明,文明塑造着生态,世界能夠存在沒有文明的生态,但絕不存在沒有生态的文明。他進而從中觀和微觀的曆史角度入手,揭示了生态演進與文明變遷的深度互動關系。
回顧學術簡史,追蹤研究前沿
研究曆史是為了認識曆史,進而為認識現實和預知未來提供過往經驗。唐尚書老師指出,所謂“生态史”或“環境史”,主要是研究人地關系。作為世界觀,它是對自古至今人類社會和自然環境之間相互作用的研究;作為認識論,它是使用生态分析作為理解人類曆史的一種手段。簡言之,生态史研究就是要讓自然進入曆史,人類回歸自然。他從《地球超人》《後天》《狼圖騰》《可可西裡》《白獅奇緣》等經典影視作品入手進行分析,指出生态意識概念的産生緣起于客觀世界所出現的生态環境危機。
唐尚書老師對環境史學的産生和發展進行了簡要回顧,他首先從法國年鑒學派代表人物費爾南·布羅代爾及其代表作《地中海與菲利普二世時代的地中海世界》說起,就其所提出的地理-曆史結構主義進行了分析,認為其與地理決定論的不同在于它強調地理、氣候環境對人類活動的極大限制作用,同時也承認人們(集體)塑造和利用環境的可能性。他對自然、環境與生态這一組概念的大衆傳播史進行了分析,認為20世紀60年代環境史學在美國的興起既是出于社會現實的考量,也是曆史學内部發展的需要。大緻來說,西方環境史學的産生與歐美的生态學、人類學、地理學和考古學傳統有着緊密的關系,同時也是在對資本主義弊病的批判和對工業文明前途的困惑中誕生的。
考索迷離世界,解讀生态印記
關于生态與文明的内在關系,唐尚書老師首先對生态環境對文明的培育作用進行了分析。從地方風土人情來看,十裡不同風,百裡不同俗,一方水土養育一方人。林語堂《吾國與吾民》以及司馬遷《史記》中都有對不同地區民衆習俗的描述,而這種不同的地域文化性格很大程度上源自生态環境的差異。在藝術風格方面,新疆拜城克孜爾石窟、甘肅敦煌莫高窟、河南洛陽龍門石窟、四川樂山大佛風格迥異,其原因在于西北幹旱多風沙,所以壁畫為主、兼有泥塑,而中原山多石頭多,特别是西南水氣潮濕,所以出現了大型摩崖石刻。這種生态環境影響藝術風格的現象在音樂、建築等方面同樣有明顯的體現。

生态不僅培育着文明,文明也在塑造着生态。唐尚書老師從中外傳說故事入手,審視文明如何對生态産生能動作用,并探尋了這些故事背後所蘊含的生态文化印記。他分析盤古開天與女娲補天的故事後指出,這些神話傳說中蘊含着師法自然、尊崇自然的原生文化心态。諾亞方舟和大禹治水的故事反映了上古時期世界曾有大範圍的洪水災害,法厄同與後羿射日傳說則是當時全球幹旱炎熱氣候的共同記憶。唐尚書老師還對中國古代的典章制度進行了分析,認為中國傳統文化中處處洋溢着人與萬物和諧生存的哲學。他指出,文化中的傳說故事和典章制度都表明,人地關系經過較長時期的磨合調适之後,在文明時期生态環境所造就的文化印記已經深入文明骨髓。
鈎沉曆史線索,探尋文明興衰
唐尚書老師指出,生态與文明的互動關系越來越呈現出生态興衰與文明興衰的正相關性,然後以樓蘭為例進行了深入解讀。樓蘭,後名鄯善,張骞鑿空開通西域後,樓蘭同時臣服漢朝和匈奴。公元前77年,傅介子刺殺樓蘭王安歸,并将其親附漢廷的弟弟尉屠耆更立為王,改國名鄯善,并将國都樓蘭城從羅布泊河湖三角洲遷至南部綠洲的扞泥城。東漢以後,羅布泊地區成為中央政府在西域屯田的主要地區,樓蘭也一度成為西域長史駐地。魏晉時期該地區與中原商貿聯絡不斷,經濟繁盛,敦煌發現的粟特文古信劄也反映了西晉末樓蘭、精絕等地粟特人與中原貿易的情形。大約公元4世紀中後期,樓蘭故城遭到廢棄。

北魏至隋唐時期,羅布泊地區的鄯善城經曆了從廢棄到重建的過程,唐尚書老師着重分析了鄯善城重建背後的社會生産方式的變化。他指出,生産方式的改變是由鄯善居民結構的分化與重組而直接引發的,并且受到自然條件的深刻影響。漢晉時期樓蘭城最終遭遇廢棄也與長年大肆屯田,掠奪性開發和攔截水資源,造成區域自然生态嚴重破壞有關。北魏至隋唐時期,羅布泊地區從事農業屯田的人口大量減少,而新遷入的居民以遊牧和商業貿易為主的生産方式減輕了人們對該地區土地和水源的壓力,改善了幹旱地區的生态環境承載力,有利于區域内自然生态修複。
最後,唐尚書老師總結了傳說神話、寓言故事以及曆史案例中生态觀的時代啟示:人類适應、利用并改造生态環境的同時,若無限施壓及破壞,最終帶來的是人類毀滅。我們應該以史為鑒,珍惜當下,面向未來,牢牢樹立人與自然是命運共同體的核心理念。同心協力,抓緊行動,在發展中保護,在保護中發展,共建萬物和諧的美麗家園。